春节临近,又一场全球规模最大、最集中的人口流动拉开序幕。可是你想过吗,古代在春运期间公务人员和务工人员回家有多困难?今日,我们不妨看看古人的春运,看看古人春运期间是怎样回家过年的。
春运的起源
我国周朝时就已出现了春节的雏形,“春运”也就随之产生。那时的春运,因为交通工具以及道路的限制比现在要困难。然而,由于封建时代有“父母在,不远游”等思想因素的限制,人口流动的数量并不大,距离也不太远。其次,与今天不同的是,古代春运主体并非“外出务工人员”,而是公务人士和商人。那些外出的谋生者、经商人士,早早就踏上了返乡之路,避免延误回家的时间。
古代的“大巴”
“回家难”的背后其实是“行路难”,也就是道路交通不便。因此,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不忘修路。殷商时代便十分重视道路交通建设,在安阳殷墟考古中就发现了大量车马坑。到了秦代,中国的陆路交通水平突飞猛进,秦始皇在统一六国后,修建了四通八达的全国性公路网,给“春运”提供了便捷。除了驰道,秦时还有直道、轨路等。这里所说的轨路,便是当时的“高铁”。当然,那时的轨道非铁轨,而是用硬木做的,下垫枕木。除了工程材料不同外,与现代铁路基本没有什么区别,马车行驶在上面,速度非常快。
在古代,春运的主要交通工具是人力和畜力。
中国最早的人力车是辇,辇是轿子的前身,之后又有痴车、独轮车、鸡公车、黄包车、三轮车等。而长途运输特别是物流则主要靠畜力车,它就是中国古代的“大巴”,有马车、驴车、骡车、牛车等,其中马车是古代春运最主要的工具。
普通人乘坐的交通工具有轏车、辎车等。轏车是一种轻便车,结构简单,车体材料档次也低。辎车则是大货车,送人时则变成了大客车。而政府官员和有钱人乘坐的是安车,安车相当于现在的高级小轿车。而皇帝乘坐的是辒车,辒车相当于现代豪华房车。
因此,古代人春运回家,一般能坐轏车就很不错了,大多数人只能靠两条腿或牲畜代步实现“回家过年”的心愿。
古代春运也收费
为了保证节日期间运输畅通,中国古代有官办、商办、民营三类交通体系,但不论哪一种都是要收费的。节假日时客运和物流费用会比平时贵一些,但相对来说比较稳定。
以唐代开元年间为例,当时的九品官,一月工资为3817文,日收入约127文。两个人抬着100斤的东西走50公里,每人可以得50文,以每天走25公里来说,日收入25文,这在当时可买2斗米,所以当时的运费并不高。如果走水路则更便宜,因此坐船回家是古人春运的首选。
古人春运也很“囧”
古人春运也很“囧”。首先比较苦的,就是大年初二回娘家。古代路窄交通落后,到了家家齐出动的时候,堵路的恐怖情景可以想象。
最典型的是唐朝相国袁滋,他从来就以心态好著称。好些作难的国家大事,都能被他轻松解决,堪称一代名臣。可就是这样的牛人,却偏在春运中抓了狂。有一年大年初二,他陪娘子回娘家,就遇到了恐怖的堵路事件。从他家到夫人家,短短的两县交界几步路,居然堵到一眼望不到边。后来他在自己的文集里,真切地记录了当时的感受,说自己恨不得插上翅膀,直接飞过去。那一次堵路,把袁大人折腾得心力交瘁,过完年就病倒,歇了足足一个月病假。后来他接受了教训,每次大年初二,一定要早出门!
陆路难走,南方的水路也抓狂。特别是明朝中晚期的江南,商品经济高度发达,逢年过节的走动也特别多,特别是大城市的水上码头,那更是热闹成一团。明朝内阁大学士王锡爵,春节期间去松江走亲戚,就硬是给堵在了码头。整个码头上全塞满了船,根本靠不进去,王大人在船上足足堵了一天一夜,带的粮食都吃光了,直饿得两眼发黑,最后还是让仆人拿着名帖,搭别人的小船找到松江知县,才算给解救出来。
但是,普通百姓就没这个特权了。当时的江南,大批外来务工人员云集,一到春节期间,大多都要回家,给多少钱也不留。可回家就难了,以苏州为例,万历年间的苏州,每到春节前后船舶涨价特别多,最严重的时候,雇船的费用要翻十倍。连船上撑船的船家,行船的时候还要小费,否则经常行到一半就罢工。每次的回家路,就是挨宰路。
穷人回家难,但留下来的人,也会发现各种不适应。以张溥的记录,当时江南的一些大户人家,到了春节期间,经常连家里的仆人人手都不够——都回家过年去了。街上的酒楼里,连酒保都难找,有些酒保一天要在好几个酒楼里跑场子。上街喝个酒,饶是过年氛围热闹,却也发现似乎一夜之间城里人少了好多。
从达官显贵到穷老百姓,古人的春运,比现代人更不省心。(摘编微信公众号泉州广播电视台、《大连日报》、微信公众号传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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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的“春运”啥样? 这些古诗中藏着答案
有好奇的小伙伴就要问了,古人春运返乡到底怎么难了?不妨到诗词典籍中一探究竟。
在古代,首先迈出门就是件难事。每逢出门,都要先进行占卜择日,以示吉凶,稍微讲究一点的还要焚香沐浴向天祈福。卜出吉就可以出行,卜出凶那就只能在家里蹲了。
《卫风·氓》:“尔卜尔筮,体无咎言。以尔车来,以我贿迁。”《小雅·杕杜》:“期逝不至,而多为恤。卜筮偕止,会言近止,征夫迩止。”前者讲的是离家前的卜行,后者则是为在外的游子卜归期。等待日子敲定,正美滋滋准备收拾行李踏上春运路,突然“咚咚咚”有人来敲门,一看原来都是本地的村人好友,这下又走不了了,设宴饯行吃起肉来喝起酒自然是免不了的。
晕晕乎乎好不容易上了路,没走多远发觉这道越走越别扭,不是上坡就是绕弯。中华大地不仅有沃野千里,也夹杂着崇山峻岭,高山流水此时不再是醉人的风景,反而变成巨大的阻碍,说不准林子里还藏着江洋大盗、豺狼虎豹呢。
李白步行于蜀道中大呼“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”。杨炯面对长江也是惊叹“三峡七百里,唯言巫峡长。重岩窅不极,叠嶂凌苍苍”。过了这山还有那水,道路的曲折难走让人叫苦不迭。
翻山越岭之后,倒霉一点还可能赶上大雪,不光土路变得泥泞难行,寒冷更是全面来袭。自然的力量告诉你,想回家,哼!没那么容易!于是很多诗人也留下名作记录这刻骨的回忆,比如《北风行》里“燕山雪花大如席,片片吹落轩辕台”。《临清大雪》中“白头风雪上长安,短褐疲驴帽带宽”。《逢雪宿芙蓉山主人》说“日暮苍山远,天寒白屋贫”。
其实还有件更糟心的事,古代既没有摩托车汽车,更没有高铁飞机,马车小船速度有限,离家远的一个单程春运小半个月就过去了。
对此诗人薛道衡就深有体会,他笔下的《人日思归》“入春才七日,离家已二年。人归落雁后,思发在花前”,充分表达了对当时春运速度的不满,眼瞅着新的一个春天已到来,春草将绿春花将开,成队的鸿雁不断从头顶掠过,自己的返乡速度还没鸟快,心里这叫一个郁闷。
除了这个速度慢,马车还很昂贵。诗人王湾就碰到了这样的窘境,摸摸钱包实在太瘪,一咬牙一跺脚,干脆不回了,还写了《次北固山下》聊以慰藉,与老家亲友精神上一同过年。也算因祸得福,其中的“海日生残夜,江春入旧年。乡书何处达?归雁洛阳边”还成了千古名句流传至今。(摘编微信公众号中国新闻社)